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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物質文化遺產司
培訓帶給武麥花的人生變化
發布時間:2017-10-11 16:13 來源: 編輯:非物質文化遺產司
信息來源: 2017-10-11
    相較於蘇、湘、粵、蜀四大名繡的聞名遐邇,陝西澄城刺繡藏於民間,搖曳鮮活。千百年來它一直是澄城女子必學的技藝和必備的嫁妝,如今,它雖已成功獲批成為國家級非遺項目,卻一樣要面對需求銳減的時代落差。53歲的武麥花是幸運的,在兩年時間裡,她以澄城縣一名普通繡娘身份走進清華大學接受非遺培訓,再到研發項目受到文化部扶持,現在她又把典型虎頭圖案變身為虎頭眼罩,讓這門傳統非遺技藝化身為受市場追捧的時尚文創產品……雖然走得坎坷,但是澄城刺繡已跟上了時代發展的步伐。
  武麥花說這兩年像做夢一樣。2015年10月,她在澄城縣老年大學上刺繡班,被選中去清華大學美術學院上文化部主辦的首批全國非遺傳承人培訓班,畢業匯報她的作品一鳴驚人。接著,文化部、清華大學等力量推著她走,要將澄城刺繡打造成非遺創新典范。開發藝術性文創日用品目標下,她眾多設計裡虎頭眼罩最受關注。“第二批樣品寄出,可手繡成本高,文創公司和我商量再降難度和成本。”53歲的武麥花找到了投身其中的動力與熱情,她學習繪畫和設計,試著合作和了解消費者,在繡出精品與大眾消費中找平衡點,努力讓非遺融入生活。“我想澄城縣繡娘不外出打工,靠刺繡活兒就能貼補養家”,她沖勁十足地跨著一道道關口。因為一旦願望實現,澄城刺繡就會持續花開。
    一、非遺培訓讓繡娘發現全新自己
  俗話說三年學徒,可非遺老匠人還需要再學習嗎?傳統非遺技藝樣貌需要改變嗎?武麥花用自己的經歷響亮回答:“太需要了!”
  姥姥和媽媽都是刺繡高手。50多年前每逢趕集,母親繡的虎頭鞋、鞋墊就賣空了。“勤勞的媽媽貼補了不少家用。”在澄城縣武麥花家中,她抖開亮粉色的龍鳳被面嶄新如初。“我結婚時媽媽繡了兩床,這床還沒用過。”
  七八歲跟著母親學刺繡和做衣服。“村裡所有女人都學刺繡,不然嫁不出去。”澄城的風俗保護了技藝傳承,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中學畢業的武麥花開始以刺繡為生。“行業不太好了,我就把刺繡運用到童裝上。”她回憶那時成人服裝不流行刺繡。她就變圖案,用卡通、山水、花鳥刺繡點綴童裝。一到周末就脫銷,然後開了一個服裝店自產自銷20多年。
  常年刺繡落下的頸椎病讓她不得不停工幾年。2013年,她又撿起刺繡,再到老年大學上刺繡班。2015年10月文化部啟動了“中國非遺傳承人群研修研習培訓計劃”,旨在提高非遺傳承人群的當代實踐水平和傳承能力。武麥花代表陝西幸運地成為第一批20個學員裡的其中一員。“其實我不是澄城最優秀的繡娘。”武麥花說因為要去45天,別人打了退堂鼓,幸運就擊中了她。
  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這次培訓讓她“洗了腦”。“以前誰能想到會刺繡還能是藝術?”她去了才知道,刺繡是中華五千年婦女智慧的結晶,非遺需要保護更需要融入現代生活……武麥花懵懵懂懂,不懂就多聽多練,漸漸地她發現了另一個自己。
  “老師講白描,我幾下就畫出來了。再學臨摹,老師問我是不是在美術學院學過繪畫?”武麥花搖著頭卻開心笑了。“以前刺繡不太畫,我沒想到自己一提筆居然像模像樣。”作為班上唯一的陝西學員,她給自己定了目標:“誤打誤撞去的也不能丟人。”培訓結束3個月後交畢業匯報作品,讓老師大吃一驚。
  “設計之前我不停看動畫片和電視劇,觀察孫悟空的動作表情”。她設計了20個不同配色和表情的“猴年賀歲刺繡片”,裝框懸挂,帶到2016年初的畢業匯報展上。生動猴臉在刺繡中融入剪紙、面塑和非洲木雕元素,得到了授課老師——北京奧運會吉祥物“福娃”設計者之一、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吳冠英的稱贊。她的想象力、觀察力和大膽嘗試精神在學員中脫穎而出,由此得到了多方關注與幫助。
  從這時起,武麥花從一個不起眼的繡娘,被推著走上了一條把傳統非遺融入生活之路。
    二、創意之作虎頭眼罩“先聲奪人”
  “去年參加在陝師大舉行的全省非遺刺繡培訓班,今年7月去江南大學參加非遺培訓,主要學習服裝設計。”兩年的多次學習讓武麥花思如泉涌,她將澄城刺繡應用到頸枕、餐巾紙盒套、動物玩偶、嬰幼兒虎頭禮盒等十幾個種類,開發出幾十個樣品,將傳統虎頭形象的配色、表情進行了時尚化的調整。
  武麥花邊設計邊抱著讓澄城刺繡新產品投入市場,被大眾認可的希望。可產品的定位、價格、宣傳、營銷……一步一步的工作憑一個手藝人是不可能單獨完成的。及時雨說來就來,去年文化部副部長項兆倫帶隊幾家文創公司上門對接,一起研發新產品,並鼓勵她注冊公司﹔清華大學的老師和阿裡巴巴公司的人上門幫她開網店……對此武麥花隻有深深地感恩:“我太感動了,隻有盡心把東西做好來回報。”
  在和幾個文創公司的溝通交流中,虎頭眼罩先聲奪人,也離市場最近。“我們看到澄城刺繡的立體感、層次、圖案、豐富針法非常有特點,可以做很多符合現代審美的各類用品。”北京灌木互聯文化科技有限公司商務運營副總經理紀偉石告訴記者,從溝通到立項研發和反復調整,虎頭眼罩項目已經歷了一年的時間。“我們就是幫老匠人一起提取符號元素,內涵也要深挖。”她告訴記者,在文化部的倡導下,文創公司對非遺的開發在其他地方已有良好成果。比如疆繡的繡娘月收入可達四五千,但前提是東西設計要有特色,價格也不能太貴,要能批量生產。
  在武麥花家中,幾個繡娘在用絲線一點點勾勒虎頭眼罩,地域色彩鮮明,虎頭形象和眼罩形式完美融合。“虎眼天地”的唯美震撼扑面而來。記者獲悉,8月份第一批樣品出來反響極好,但耗時太多。“我們已經寄出了第二批的樣品,把圖案簡化了一些,成本也降了一些。”武麥花說之前第一批的眼罩一個繡娘三天才能做好一個。第二批的一天多做一個,“手繡一針一線,一個虎眼四層,染色、剪貼、刺繡就要做好久。還有的要掏空再繡上去……”武麥花要面對的現實是:手繡比機器刺繡成本高。如何在消費者能夠接受的價位裡呈現出最好的澄城刺繡面貌,還要讓繡娘有錢掙。“不能比在飯店洗碗還低太多吧。”
  和文創公司的“磨合”其實是非遺技藝重新熟悉市場的過程。“我們溝通的結果是,先做一批適中價位的,市場認可後可以推出更加高端的虎頭眼罩,工藝更復雜精細。”武麥花比較接受這個思路。紀偉石也告訴記者,虎頭眼罩在北京展示的反饋很好,成本符合市場規律之後,他們還會用文創產品繼續講好澄城刺繡的故事。“眼罩隻是第一步,後面還會有成套產品研發。我們看好澄城刺繡。”
    讓澄城繡娘不出遠門就能賺到錢,讓傳統非遺融入生活從而改變非遺技藝的未來。為了更好地保護傳承,武麥花還將更加傳統的圖案紋樣發掘出來。“我也要了解過去。”她希望,把創意的根在澄城刺繡的土壤中埋得更深,因為隻有根深才能葉茂。(摘編自2017年9月27日西安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