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洲,杨善洲,老牛拉车不回头,当官一场手空空,退休又钻山沟沟。20多年住深山,拼了老命办林场,创造资产几个亿,分文不取乐悠悠。” 这是怎样一种情怀?我问百度、问微博,源源不断带着保山泥土芬芳的信息告诉我,通往大山深处马路边的石头知道,黄泥沟重新奔涌的山泉知道,那顶风雨中追随主人多年的草帽知道,大亮山林场房前冰清玉洁的玉兰花知道,树林里展翅飞翔的鸟儿知道,林场上空璀璨的群星知道…… 他26岁担任县级干部,39岁担任地委副书记,50岁担任地委书记,退休后还管个林场。但是,他喜欢戴草帽、穿草鞋,脸色黧黑,双手粗糙,平民本色几十年不改。不知道的,如那个乡秘书,以为他是农民,不让他进“衙门”;知道他的,却亲切地称呼他为“草帽书记”。更出乎想象的,为了培育麦种,他竟亲自下手示范拌粪肥。要知道,即使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也少有人能够如此。面对不解,他却十分坦然,于事有补,何乐而不为?在他看来,常人十分在意乃至终身孜孜以求的“地位”和“身份”,也许不如林中的一缕清风。这种视名头为敝屣的情怀,让聚集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无名英魂含笑九泉。他没钱,一个地厅级干部退休时总共只有9600元存款,还不掉盖房欠款。他又很有钱,引进数百万元资金应得40万元提成,植树县上又奖励20万元,更不用说值几亿元的林子。他节俭,家里的房子一直是村里最差的,屋子漏了,只好用盆盆罐罐接一下。
他又用钱很“散”,到哪个村看到谁生活太困难,就掏出工资接济;哪个生产队没钱买种子,他也掏钱帮着买;林场工人治疗肝硬化2.6万元的医药费,他一人掏腰包。他该得的钱不取,他不该付的钱却付,他还发明了6.5元>33.5元的算式。他这是算的什么账?可以肯定,这不是资产阶级的账,不是买办阶级的账,更不是贪官污吏的账!这种视金钱为粪土的情怀,足以慰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批意气风发的新中国建设者。他感觉到苦了吗?当年轻的秘书跟着老书记徒步在广袤的滇西高原,做了10多天的调研,脚下发肿起泡的时候,他不觉得累?当长年居住在白天都要点火把,一下雨人就被淋湿的窝棚,风湿痛和关节炎轮番来袭,他不觉得痛?一顿饭就泡个冷包子、馒头,是他对生活真的没有要求,真的不觉得穷?在家国不能双顾、忠孝不能两全的悲情岁月,他凭着对一个伟大集体的信念和承诺,以自己满是汗味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坚强民族的时代苦难。这种为自己的事业奋斗终身的情怀,不正是长征精神、延安精神的当代体现吗?他的女儿8岁时才第一次见到父亲;他的女婿入赘两年还没见过岳父;他和岳母没有矛盾,几十年中,只在他和妻子结婚时真正见过一面。这些宛若传奇的故事,在他的身上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亲戚请他帮忙救灾,他倒过来让亲戚先帮别人救灾;自己的房子卖给林场,可以给别人住,却不能让自家人住;给素不相识的人提拔可以,给身边人就不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双重标准”?母亲和妻子按政策可以“农转非”,他把组织部门办好的手续压在抽屉里,一直不办,却念念不忘一辈子最对不起妻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对不起?这其中的有情与无情、真情与假情,身陷其中,恐怕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分剖清晰。这种真男儿大公无私的情怀,令无数人为之动容。这是怎样一种情怀?听,林场房前冰清玉洁的玉兰花在倾诉,大亮山果林上空璀璨的星星在倾诉,保山市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在倾诉,报告厅里里外外晶莹的泪光在倾诉,这是当代中国真正的共产党人的情怀! (作者系文化部直属机关党委办公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