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梁威林同志诞辰一百周年
许铭庄
“岁月留香”是叶选平同志为《梁威林图片选集》的题字。梁威林逝世不久,“中共党史出版社”便出版了《梁威林图片选集》。这部沉甸甸大型画册,以六百多幅珍贵历史照片,展现了梁威林的传奇一生、革命一生、光辉一生。
梁威林同志青年时代即投身革命、留学日本时参加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历任广东省中共北江区委、中共西江特委、中共东江后方特委委员。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广东后东特委书记,北江、江南指挥部政委,中国人民解放军粤赣湘边纵队副政委。新中国成立后,任广东东江地委书记、广东省教育厅长,还任香港新华社社长12年之久。后任广东省副省长,广东省政协主席,于2008年逝世、享年98岁,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他的名字在历史长河中千古流芳。
梁威林于1935年初东渡日本,攻读于东京日本大学,选修政治经济学。在20世纪30年代,东京被称为马列主义图书馆,活跃着一批思想进步的中国留学生。他不久即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后任东京支部宣传部长。他和时任支部书记林基路、陈健等组织留日学生学习马列主义、从事革命活动,如举办“文化座谈会”,相继建立“世界语学会”,“新文学学会”等,吸收留学生参加学习,公开宣传马列主义的革命理论和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救亡政策,骨干达一百多人,还出版“左联”主办的文艺报刊、文艺理论杂志“文艺科学”等。“西安事变”后,大家分析当前的国内形势,统一对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认识。积极参与当时的重大文化事件,世界文豪高尔基逝世,革命音乐家聂耳逝世时都举办隆重而又严肃的追悼会。特别是鲁迅逝世时还请郭沫若参加致悼词,1936年夏天,“文化座谈会”以暑假避暑为名,组织会员到东京附近千页县房州海滨,系统地学习马列主义,开展国内外形势讨论,进一步团结了进步留学生。
难以忘怀的是与国民党展开面对面的斗争。1937年春,为了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团结广大留学生,在党支部的领导下成立“中华留学生联合会”。而少数国民党分子想以建立“中华留日同学总会”相对抗。正当“学联”召开成立大会时,国民党反动头头事先雇用了打手冲向主席台企图殴打执行主席,由于事先进步学生已早有准备,当时出席大会的有“文化座谈会”和“社会科学研究会”等进步团体动员了数百人参加大会,因此双方展开武斗、引起了日方警察干涉。后由林基路率领进步学生代表到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抗议,迫使驻日大使许世英当面答应,惩办肇事者,命令解散“学总会”,确认“学联会”为中国在日本留学生的唯一合法组织,这次斗争终于取得了胜利。
梁威林同志作风正派、热情诚恳,平易近人,广交朋友,上至国家领导下至平民百姓,他都以良师益友相待,对留日共同战斗过的同学,更是怀有深厚的友情。从“梁威林图片选集”中则可看到留日时期的几幅照片虽已褪色,仍可看到他们之间亲密相处。新中国成立后,他们之间有了更多的聚会,从照片中可找到不同年代的合影。他从政治上关心同志,邓俭今、吕俊君二人因历史问题,建国初期被审查,吕被下放到农场劳动了,梁威林则积极为他们找证明等材料,终于得到平反。原东京支部书记林基路在新疆被盛世才杀害牺牲,梁威林离休后即和夫人徐英去新疆,专程去凭吊林基路墓地,经常关心林的夫人及他子女,保持密切往来。
留日战友分布在全国各地,威林都积极争取和创造机会互相见面,在广州工作的较多,他就通过“广州留东同学会”举办活动,岭南大学校长李云阳夫妇、广东省党校校长陈健夫妇、广东省文化局局长侯甸,还有刘坚、陈洪潮等,还有同在广东省教育厅共事多年的饶璜湘都来参加。东海舰队政委邓楚白、上海市副秘书长蔡北华虽远离广东,而威林每次因公到上海,都争取机会和他们相聚,在北京留日同学也不少,他每次到京述职,不管多忙都必去看望外交部驻外大使宋之光、胡成放,可见这份情谊十分难得。
我老伴杨克毅1935年在日本东京留学期间,是在梁威林的影响下投身革命的。解放战争时期,同在“粤赣湘边纵”共同战斗,直到南下解放广州。50年代初他们都在广东省政府工作,那个年代工作繁忙,假日不是加班便是下乡,互相往来很少,梁威林在教育厅任厅长,他都在春节期间,到家看望我们。60年代初我们在驻外使馆工作,但家和孩子还留在广州“华南农学院”居住,他那时是香港新华社社长,每次回广州知道后亲自或派他秘书带着糖果和食物来看望他们。“文化大革命”后期,他通过外交部了解到杨在干校劳动,他托人带了一副老花眼镜给杨,并叮嘱说读书看报要紧,80年代又给杨改配了一副质量较好的老花眼镜。80至90年代他每次到北京,必到我们家来看望,不管寒冬酷暑都没间断。有一次他夫妇一进门便看到我家种的昙花绽放,他高兴而又风趣地说:“人生有几回看到昙花一现的机会,赶快给我们照相留念。”另一次他来访时,我们约了曾在“粤赣湘边纵”的许智明、廖枫同来相叙,他说:“今天天气好,你们门前的景色又美,大家照个相留念。”可见他多尊重友情。他在北京住院留医时,我们有时送些广东口味饮食给他以调节医院伙食,这样的小事他都记在心里,几年后还多次在朋友面前谈起。我们离休后常去广东看望儿女,多次到他家都热情接待。杨去世时,我们遵嘱咐不发讣告、不告知亲友,他知道后亲自来电话慰问。
我们两家的交往现在延续到下一代,我的儿女从小就认识这位热情而又和蔼的叔叔,见面多了他就当作自己的子女相待。我的儿子大学生毕业,分到广东省电子工业研究所工作,因一时没有宿舍就寄住他们家数月。我想我们的第孙子辈也会这样相处下去。
(作者 和平里站离休干部)